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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17章 第十七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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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17章 第十七章

“我不去了,你們先玩吧。”

房間的兩扇窗戶被狂風吹得不停地擊打窗框,景濯走到窗前,右手打電話,左手探出窗外,拉回窗戶,關緊上鎖。

“沒有我,你覺著沒勁?”景濯嗓音透著股慵懶勁,在暴雨聲中悠悠飄蕩著,“那你來找我吧,你高中游泳比賽不是得了第一名嗎?正好你可以重現一下當年的技術,游一路來找我。”

景濯輕嘖一聲,“不是沒我不行嗎?”

“別先掛。”景濯手中從煙盒裏抽起一支煙,叼在嘴裏,“如果你朋友發燒昏迷不醒,藥也吃不進去,你會怎麽辦?”

電話那頭傳來路東廉一陣奸笑聲,“如果對方是男人,那就找醫生給他紮一針,如果對方是個大美女,那我肯定嘴對嘴的餵她吃藥啊~”

“神經。”景濯罵了一句後果斷結束通話。

那支未點燃的煙被擱置在窗臺上。

酒店房間內,只亮起一盞小臺燈,溫暖又柔和,床榻上明念窩在被子裏,柔順的長發如海藻般蔓延在鋪在白色被單上,臉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紅色,闔上的雙眼時不時輕顫兩下,看起來睡得極其不踏實。

景濯坐在床邊,捏了下明念的臉蛋,試圖喚醒她,卻徒勞無功。

他給酒店老板要了幾個附近診所的電話,準備挨個打電話看看哪個診所有人值班。

目前打了三個電話,都是無人接聽狀態。

他再次撥打電話,打開擴音器,聽著機械無聊等待接通的嘟嘟音。

手指無聊地勾起明念的發絲把玩。

四十五秒過去,還是沒人接通。

那就換家診所繼續打——

他手中捏起明念的發尾,故意撩撥她的鼻子和嘴巴,看她一會皺皺鼻,一會抿抿嘴,心情也跟著舒暢幾分。

一根頭發粘在她嘴角處,景濯幫她拿掉,手指卻戀戀不舍地摩擦她嫣紅的唇瓣。

又軟又彈,不知道親上去是什麽感覺。

欲/念指使他想起方才路東廉電話裏最後說的那段話。

嘴對嘴的餵藥……

手機那頭還是無人接聽。

景濯撥打第三家診所的座機號碼。

如果這通電話還是無人接聽,或許他可以嘗試一下,路東廉的提議——

每一秒的都是如此漫長。

等待電話接通的時間,每個‘嘟’聲似鼓槌敲打他糾結萬分的內心。

十一聲嘟音後,電話會自動掛斷。

他心中默默數著,不知是該祈禱電話有人接通,還是祈禱電話無人接聽。

‘5’

‘6’

‘7’

‘8’

景濯屏息凝神,心跳加快,按在明念唇瓣上的力氣加重。

‘9’

“餵,您好,這裏是遇安診所。”

景濯懸著的心,終於落地。

接通電話的值班護士,距離酒店不過一個路口,聽景濯說明病人情況後,自請上門紮針。

“互聯網+護理服務”已成為新風尚,也是衛/健/委鼓勵發展的發展趨勢。

景濯原本還擔心冒雨前行,會讓明念病情加重,聽到護士主動請纓,立刻答應。

護士來的很快,手提醫療箱,穿著雨衣不到二十分鐘就趕到了。

量完體溫後,護士準備打針。

“不打吊瓶嗎?”景濯疑惑問道。

“發燒一般打小針就可以。”護士邊做準備邊回答道:“麻煩你抱起你女朋友,掀開她的裙子。”

景濯挑眉,“什麽意思?小針不都打胳膊嗎?”

“疫苗才打手臂。”護士耐心解釋,“退燒針都是打臀部的。”

“那你打吧,我去門外等著。”景濯餘光撇到窗臺上的那只煙。

“病人現在昏睡是無意識狀態,如果她亂動怎麽辦?”護士對於家屬的不配合有些生氣,“再說了,你不是她男朋友嗎?”

男朋友、女朋友什麽的聽得景濯心情舒暢。

“行吧。”景濯妥協道,他不想糾結了,希望速戰速決。

讓人不能理解的是——

為什麽?

生病的是明念,快要被逼瘋的是他。

他坐在床側,雙手從明念胳肢窩處稍微用力就把她從被窩裏輕松提起,小心翼翼地避開明念上半身重要部位,接著讓明念上半身全部靠在自己身上。

他不想占明念的便宜,所以沒有用太大力氣,軟綿綿渾身無力的明念就臉蹭著他的胸膛,滑到他大腿上,中間還蹭到他的紅點,讓他渾身戰栗。

此時的明念像一掬春水,在他身上流動著。

他真的快瘋了。

在護士催促的目光下,景濯又重覆了一遍剛才的動作。

這次他一手箍住明念的頭,一手扣住明念的腰,確保她不會再滑下去、

炙熱的呼吸噴在他脖頸間,掌心下是她扭動的身軀,無一不在點火。

護士嫌棄的表情,仿佛在說,你一個大老爺們,連讓一個虛弱的病人安分點,都做不到嗎?

景濯偏頭閉眼,心下一狠,讓明念橫趴在自己大腿上。

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,他看著不順眼的明念,睡裙堆疊在腰間,昏迷不醒地癱睡在他身上,

“可以了嗎?”景濯喉嚨幹燥,嗓音暗啞幾分,有些不耐煩道。

“內褲,麻煩扒下來一點。”護士藏在鏡片後的鋒利的雙眸,更是不耐煩。

景濯內心罵了句:“草”

他的手指骨節頎長,因他極力隱忍的清晰可見淡青色的脈絡,指尖用力一勾,絲毫不拖泥帶水地那塊小小的布料扯下一邊。

全程景濯都將註意力放在窗臺上的那支煙上。

他手心冒汗,呼吸急促連帶著胸膛都劇烈起伏。

景濯告訴自己,他只是犯了煙癮。

直到護士喊他,按住棉簽。

景濯——

心裏建起的防線,又崩了。

他忘了是如何把明念塞回被窩裏的,只記得掃碼支付時多輸了一個‘0’。

在護士興奮的目光下,他擺擺手說:“就這樣吧。”

安排好一切,他拿起窗臺的那支煙,回自己房間。

*

明念睡了很久,做了一個很漫長的夢,她一會被綁在十字架上受盡烈火焚燒,一會又似墜入冰窖,渾身發冷。

後來,畫面一閃,夢裏的她變成了賣火柴的小女孩。

在眾人舉杯慶祝的聖誕夜,又冷又餓地蹲在街頭,擦亮微弱的燭火,臨死前幻想一個遙不可及的美夢。

可美夢是假的,溫暖也是假的,極致的冷熱交替,帶來的只有痛苦。

苦澀在口腔裏打轉,激的她猛烈咳嗽。

夢裏的她還想著——

你看火雞和烤鵝果然是假的。

屁股傳來的刺痛,更是在提醒她,沒有寒冷,沒有饑餓,沒有痛苦的天堂是假的!

明念就這樣被氣醒了。

桌子上的臺燈獨居一隅,散發幽幽之光,月光肆意的從窗外傾洩而入。

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皮,手掌撐在床上,用力坐起來,警惕地望向四周。

記起來酒店入住的經歷,讓她續上了劇情,不再茫然。

“Quand il me prend dans ses bras,Qu'il me parle tout bas,Je vois la vie en rose……”

柔美的女聲為這夜色增添幾分浪漫。

是明念的手機鈴聲響起。

明念瞇著未全然睜開的雙眸,在床頭循著聲音找手機。

“念念,讓你去外面散心,你倒好,怎麽把景昭禾那個女人勸回來了?”聞雯接通電話後的第一句話,語氣不善。

“媽媽,我……”明念吐出第一個字,才發現嗓子幹的冒火,像是魚兒上岸被烈日灼燒,燥的要裂開。

“哎,不是我說你,一天天的,想幹什麽?這麽點事情都辦不好嗎?”聞雯責怪道:“你知不知道,梁愛榮今天和我逛街,抓著我狠狠損了一頓,你明知道你景伯母討厭景昭禾,你怎麽還和景昭禾關系搞的那麽好呢?她離開景家二十多年了!都能被你勸回來!你可是一點事都不懂!”

劈頭蓋臉的訓斥,懟的明念啞口無言。

“算了,等你回來我在收拾你。”聞雯那邊聲音漸遠,“對了,她都回來了,你怎麽還沒回來?”

“我和景濯……咳咳……被困在路上了。”明念每說一句話都覺著有一把刀子在撕裂她的喉嚨。

“哦,和景濯在一起啊。”聞雯態度轉好,聲音帶著笑意,“那挺好,你們兩個年輕人順便培養培養感情,趁著沒開學多找玩玩。”

明念沈默,心想我都病成這樣了,還玩什麽?

聞雯該說的都說完,也懶得和明念廢話,“好了,不和你說了,你爸爸馬上回家了,我去瞧瞧我燉的排骨玉米湯好了沒~”

“媽媽,我也想喝。”明念頭靠在床頭上,心裏想著爸爸媽媽在家裏恩愛的場景,徒然升起一種幸福感。

她從小就明白,想要的東西,就要極力爭取。

她擁有的很少很少,幸運之神從不站在她這一邊。

但她想守護好自己的家,無論付出什麽代價。

哪怕只是表面的幸福,她也想要。

“你喝什麽?”聞雯倏地提高音量,“排骨湯裏面熱量含量那麽高,一層油都是脂肪,喝這湯,你不怕長肉?”

減肥,保持身材,控制熱量,不能喝各種湯,不能吃垃圾食品,這些都是聞雯對明念日常飲食的要求。

“媽媽,你沒有……”話未說完,電話掛斷,明念眼中閃著淚光,自言自語道:“你沒有聽出來我生病了嗎?”

“為什麽一句關心的我的話,也沒有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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